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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4病毒实验室内，蓝汐将抗病毒试验玻片放入反应箱，肖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。
“休息一会儿吧。”蓝汐转身轻声说道。
肖剑在实验室里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昼夜，偶尔在蓝汐督促下才休息片刻。听到蓝汐的声音，他闭上双眼，用力伸展疲惫的身体后问道：“什么时间？”
“刚过零点，已经是新年了。”
新年两个字，松驰了肖剑紧绷的神经，他睁开双眼仰望窗外美丽夜空：“啊，新年！多么美妙的时刻！”
“是啊，没想到，我们，还有很多人，今年春节不回家。”
“新型冠状病毒来势汹汹，正威胁着千万人的生命，试验还要抓紧。”
肖剑咳嗽了几声。
看着护目镜后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，蓝汐关切地问：“你没事吧？”
“没事。”
“试验进展已经比计划提前很多。”
“这只是体外试验，还有下一步的体内试验。”说完肖剑又咳嗽起来。
“你不会被感染了吧？我带你去检查。”
“不用了，我知道。”
“知道什么？知道被感染了？！”
“是的。”
蓝汐惊奇地盯着肖剑，这么细心严谨的人怎么会被感染？她语气坚定地说：“立刻去医院！”
“试验结束之后吧。”
病毒研究所医疗站里，肖剑躺在病床上听着蓝汐汇报她整理的试验结果：“抗新型冠状病毒新药，在550微摩尔浓度下，能显著抑制病毒复制，与未用药物处理组比较，抑制效率高达320倍。”
“很好，我们立刻进行体内试验！”
“怎么试？”蓝汐不解地问。
“在我身上。”
蓝汐极力反对：“不行，新药临床试验，需要通过一系列严格审批手续。”
“非常时期，时间就是生命！通过审批之前先行体内试验，对于加速临床试验一定会有帮助。”
肖剑主持制定了一个详细体内抗冠状病毒新药试验计划。
试验前期，肖剑病情有了好转，证明在轻中度新冠肺炎情况下，体内和体外抗病毒试验效果非常接近。
试验后期，为了研究在重症病体内协调药物和免疫力两者抗病毒机理，避免过度免疫造成器官损伤或引起高危并发症，肖剑曾一度停止治疗让病情恶化至重症状态。
蓝汐再也无法忍受了，她愤怒地质问道：“现在首要的必须是治疗而不是试验，你已经违反了无伤原则！”
肖剑吃力地回答：“我明白。可是，当一个人生命可以换来千万人生命的时候，我们还会考虑那么多吗？”
蓝汐情绪异常激动地说：“你不图名不图利我能理解，你拒绝国外高薪聘请我也能理解，可你不珍惜自己生命，我完全无法理解！你是高级研究员，学科带头人，国家培养你容易吗？”
“我也……不想死。”肖剑又是一阵剧烈咳嗽，呼吸越来越困难。
“好了不说了，你会没事的。”蓝汐轻柔地拍着肖剑，眼泪在护目镜后肆意流淌。
在医生办公室里，主治教授心情沉痛地对蓝汐说，肖剑前段时间过度疲劳身体虚弱，加上出现严重并发症，他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。
听了教授的话，蓝汐惶恐不安。
回到重症病房，她强扮愉快表情对肖剑说：“新药临床试验即将开始，专家们一致认为，这段时间我们的试验结果很有参考价值。”
一丝欣慰表情在肖剑脸上掠过。
看着面无血色的肖剑，蓝汐终于忍不住心疼地问：“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有严重的先天性肾功能疾病呢？你应该知道，被新冠病毒感染后，极有可能因并发症引起肾功能衰竭。”
肖剑两眼暗淡地望着蓝汐说：“你……注意防护！”然后吃力地指指身边试验记录本说，“我没时间……完成了。”
蓝汐拉着肖剑的手边哭边说：“不，你不能死！”
“为……什么？”
“因为，我爱你！”
一滴眼泪从肖剑眼里流了出来，他发出了几乎无法听清的微弱声音：“我……知道，可……”
“别说了，我知道，可我永远爱你！”
“我……爱你。”肖剑用尽全身力气，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停止了呼吸。
蓝汐扑在肖剑身上放声痛哭……
肖剑瞪着双眼，身体渐渐变凉。
蓝汐脱下防护服，用手轻轻抚合了他的双眼。
她拿起肖剑身边试验记录本，慢慢俯下身去，给他深情的一个长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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